繼續閱讀

地下鐵事件

我在別人的部落格回應,20080826114216703推薦了村上春樹的『地下鐵事件』,原是尋常之舉,沒想到其後有兩個人附議我的推薦,讓我非常驚訝。
因為即使村上春樹在台灣出什麼書都大賣,這本『地下鐵事件』卻是公認的難博一般村上迷的歡心;可能大部份的讀者喜愛的是村上軟調的異想世界,能夠一窺他的音樂世界也不錯,但是一個完全真實的事件,書中人物雖用假名並非架空,跟村上的小說作品大異其趣,內容又相當厚,讓許多人卻步了。

我曾經在部落格寫過羊男與村上春樹,那是年少時的喜好;我的書櫃則是當我已經不那麼非村上的書必看時,看到村上的熱潮方起,遇到一個跟我年代相當的同好。
村上是一個多產的作家,雖然他後來的作品讓我不再有當初的熱情去閱讀,但那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改變,在他的故事中看不到共鳴了;無論如何,我還是留有幾本他最早在時報出的人間叢書系列,笑著考我的朋友,知道第一版的『失落的彈珠玩具』中,關於披頭四的錯誤在哪裡嗎?

忘了第一次看『地下鐵事件』是哪一年,那之後我重看過幾遍,每次都會掉眼淚,並不是嚎啕大哭,就是看著看著眼淚跟著掉下來,屢試不爽。
村上坦承地下鐵沙林事件發生時,他並不在日本,而動手籌劃這本書時,瑣碎問題比想像中棘手。因為報紙公布的受害者名單基於隱私,不可能太詳盡,即使透過書店編輯的幫忙調查,像日本這麼封閉的社會民情,很多受害者的家屬根本不願意再談這件事;即使接受訪問,有公開的心理準備了,都還有最後關頭被勸阻,只得硬生生的把稿子抽掉這樣的事。

這本書並非小說,而是報導文學。村上盡量以受訪者的思考與口吻下筆,完成後讓他們過目,一遍又一遍改到可以為止;雖然說起來好像是對方的意志,但是提問者的邏輯,下筆時以小說家的妙筆去剪輯素材,這些都是我非常熟悉喜愛的村上春樹的一部份。
在寫『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』一書時,村上開始練習馬拉松,這種需要大量恆心又只能獨自一人的運動,恰如寫作;在『地下鐵事件』中,我彷彿也看到持續以馬拉松鍛鍊自己的村上春樹,放棄小說的瀟灑自得,苦行僧般的做著聯絡→訪談→整理→下筆的工作,每一個人頭每一個人頭做下來,不到最後,還是看不出自己書的全貌。

而這樣的苦心並沒有白費,看似用別人的嘴說出來,村上的『地下鐵事件』卻塑造出所謂〝日本庶民〞的群像。在那樣一個日子裏,公定假日和連續假日中間唯一的上班日,很多人會乾脆請假算了,有些人是不得不去上班,有的人是剛好去開會‧‧‧公眾事件的受害者讓人感同身受,因為一般人也有類似的思考,逃的過逃不過乍看是幸與不幸之間,但受害者眾,自己沒有遇上的人,也難保自己的親人朋友沒有被影響,受害嚴重的,整個家庭也捲入了無窮盡的悲傷之中;受害輕微的,也可能是壓力創傷症狀群,再也不敢搭大眾運輸系統。

為了平衡這本〝受害者的形象〞,村上還有另一本『約束的場所』是訪問加害者─奧姆真理教的信徒。我不知道會不會去找來看,或許,在圖書館看到的話,會借來看吧。

4 則留言:

飛羊 提到...

Hi Hsumolly
很多时候是寻常之举,
现在很多时候已不再是不寻常了。

真理教的地下铁风波,也使这里人对密闭空间有了想象空间。
尤其是同样也存着极端教主的活动。

村上的记录文学,当然和感性抒发文学是两回事。

就像妳这一篇正正经经,没有一点风一样。
可以来风的。也可以来记录的。

hsumolly 提到...

Hi 飛羊:

你的第一段話好像繞口令喔,那是尋常還是不尋常呢?

真理教那時候,恐怖份子的活動還不多。1995年6月我跟朋友第一次去日本玩,新宿車站還到處貼著那事件的告示,白底用書法寫的字,份外見其嚴重性,可是搞不清狀況的〝膽大三人組〞完全不知道要害怕。

每一篇都風言風語的不也無趣嗎?要換換口味才行。(^^)

Kathy 提到...

如果是村上春樹的作品,Kathy心目中的首選會是這兩書。不過,好像同好都會露出「怎麼會是這一本啊?」的表情....-.-

hsumolly 提到...

Hi Kathy:

只要自己覺得好就好了啊,
其實每個人的生活經驗不同,
看書的角度會有差異,
喜不喜歡就更難說了。

關愛的眼神